• 在河南安阳,甲骨文是怎么“活起来”的?

    图①:中国文字博物馆“一片甲骨惊天下”专题陈列区域。徐玉洁摄图②:中国文字博物馆展出的子其射卜甲。徐玉洁摄图③:安阳殷墟考古文旅小镇沉浸式文旅IP舞台剧《殷墟遗梦》。侯婧怡摄图④:安阳梅东路小学学生书写的甲骨文。侯婧怡摄制图:潘旭涛  3月18日至19日,河南省安阳市。  “甲骨文识读大会”初赛,在殷墟宫殿宗庙遗址举行。600名入围者中,有80多岁退休职工,有不满6岁的幼儿园孩童。自1月1日起,这一活动已吸引了河南、江苏、安徽、新疆、广西、天津等地11万余名选手参与海选。  一些网友感慨,“甲骨文又火了!甲骨文‘活起来’了!”  日前,笔者来到“甲骨文的故乡”河南省安阳市,寻访甲骨文的故事。  甲骨学人的步履  安阳人说,习近平总书记十分关心甲骨文。  他们清晰记得,2022年10月2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殷墟考察时说,“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为我们保存3000年前的文字,把中国信史向上推进了约1000年”,“殷墟我向往已久”。  聊甲骨文的故事,要从124年前说起。  1899年秋,清朝国子监祭酒王懿荣偶然从药材“龙骨”上发现文字痕迹。经过反复搜集、推敲、排比、拼合,他确认“龙骨”是龟甲和兽骨,上面的符号是古老的文字。“细为考订,始知为商代卜骨,至其文字,则确在篆籀之前。”  郭沫若说:“一片甲骨惊天下。”汉字的起源和发展、青铜器铭文中悬而未决的疑问、商代的存续历史,都因甲骨文的发现而获得崭新的研究方向。王懿荣被后人尊为“甲骨文之父”,“甲骨学”成为20世纪中国三大显学之一。作为世界四大古文字之一,甲骨文还为推动世界文明进程作出巨大贡献,成功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记忆名录”。  2019年11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致信祝贺甲骨文发现和研究120周年时指出,殷墟甲骨文的重大发现在中华文明乃至人类文明发展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甲骨文是迄今为止中国发现的年代最早的成熟文字系统,是汉字的源头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根脉,值得倍加珍视、更好传承发展。  接续120余年,甲骨学人步履未停。从考证出商王世系的王国维,到多次主持殷墟发掘的董作宾,再到集甲骨文研究之大成的《甲骨文合集》编撰者胡厚宣……一代代学者前赴后继,将解开古老文明密码作为毕生使命。  韩江苏教授在安阳师范学院历史与文博学院工作,常年从事甲骨文研究。“甲骨文字形和我们今天的生活息息相关。”她起身演示说,“人体一些关节,能够屈伸延展。‘膝盖’的‘膝’,在甲骨文里,是‘人’身上关节处加一个指示符号。”在她看来,每一个甲骨文,都是一幅生动的画。研究和破译甲骨文字义的过程,也能探索祖先造字的思维方式。  安阳师范学院计算机与信息工程学院院长刘永革,还有着另外一个职务——甲骨文信息处理教育部重点实验室主任。他自2004年起,便与韩江苏教授合作,着手甲骨文图文资料库的搭建。从一点一点将甲骨文文献与骨片编码录入,再到搭建“殷契文渊”数据平台,甲骨文研究插上了“数字化”翅膀。  刘永革介绍,“殷契文渊”是集甲骨文字库、著录库、文献库为一体的甲骨文知识共享服务网站。它收录了甲骨著录152种、甲骨图像234762幅、甲骨论著33368种。以一个文字为源头,使用者能够轻松找到这个字在哪片甲骨上出现过,长什么样子,当时是怎样使用的。  甲骨文研究需要大量人才,刘永革身边也总围绕着一群学生。“有一个寝室7个学生一直跟我做科研,从大一做到大四。最后那几个学生里,有好几个毕业后从事文博工作的。”  甲骨文的身影  “甲骨文应该‘活起来’!”安阳人这么说,也这么做。  这座城市,随处可见甲骨文身影。高铁安阳东站,有甲骨文站名。安阳文体中心,装饰墙上能触摸甲骨文。市区主要公交站点、3.6万多套道路窨井盖,处处有甲骨文、殷墟元素。全市105座甲骨文书屋,“成为百姓身边的诗和远方”。  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近年,安阳力推“甲骨文知识进校园、进课堂”。目前,该市拥有37所省、市级甲骨文特色教育学校。他们中,幼儿园以游戏为主,小学以识记趣学为主,初中以文化积累和书写为主,高中注重书法特长教育和文化浸润。这些学校里,有甲骨文化长廊、甲骨大道、甲骨文化主题区角等,甚至每一面墙都会“说话”,随处可见师生的书法作品。  “我们希望,学生们对常见的甲骨文能准确识读,能讲出他们蕴含的故事。”安阳市教育局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罗明刚介绍,起初,甲骨文教学没有教材和教程可以参考。各个学校从编写教材开始,逐步构建起以语文教育为主,以美术课、书法课、历史课为辅的“一主多翼”甲骨文课堂教育模式。  安阳市北关区区直幼儿园,组织编写了园本课程《好玩的甲骨文》。“小班孩子刚入园时,老师拿一些比较形象的甲骨文让他们猜。好多都猜得八九不离十,这让我们很意外,好像孩子先天和老祖宗有一种共通的灵感。”园长高静说,例如,讲解甲骨文时,“孝”是子辈对老人的关爱和照顾。从“风霜雨雪”“山川河流”到“口目四肢”“衣食住行”,甲骨文与自然、社会相互交融,浑然一体。  甲骨文教育,从课堂延伸到课外。“甲骨学堂”成立于2014年11月,是中国文字博物馆传承汉字文化的公益性社会教育活动阵地。它利用博物馆资源,结合中国传统节日和汉字文化背景,研发了100余项汉字主题教育项目。  这些项目中,有以讲述汉字形体演变、解读字音字义古今嬗变为主的汉字知识类项目,也有依托中国文字博物馆基本陈列、结合手工体验的乐游博物馆类项目。中国文字博物馆工作人员张悦介绍,“我们的工作就是用通俗易懂的方式,把甲骨文传播给更多青少年,让他们了解中华民族的基因。”  视听作品更能吸引年轻人参与。大型歌舞剧《甲骨文》、网络电影《天命玄女》等广为人知。《殷墟遗梦》是一台殷商文化舞台剧,深受欢迎。它以殷墟考古发掘开头,用一片古老的甲骨为线索,把视角延伸到神秘深厚的殷商文化,再现了“商王武丁与帝后妇好大婚”“女将军妇好请缨”等历史故事。在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的时间轴线上,大婚、占卜、出征、生离死别四大情景精彩上演,一个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一段可歌可泣的民族故事生动呈现。现代声光电技术、裸眼3D、纱幕投影与深度沉浸式的演艺效果, 让置身剧场的观众,仿佛身临殷商王朝,如梦似幻。  作为“中国书法名城”,安阳还把“甲骨文书法”列入公益培训。当地邀请专家开设甲骨文培训系列课程、举办“大美甲骨文”国际书法大赛及优秀作品展,向社会普及甲骨文书法及绘画艺术。  殷墟考古的持续  安阳人说,“中国、世界只有一个殷墟,保护殷墟人人有份!”  作为甲骨文发掘地、中国考古学的摇篮,安阳殷墟是世界文化遗产。殷墟遗址的面积超过36平方公里,其中宫殿宗庙遗址、王陵遗址是核心区域,并被同时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2001年,“中国20世纪100项考古大发现”评选中,殷墟以最高票数名列榜首。  2021年,殷墟遗址入选全国“百年百大考古发现”。  “殷墟是我国持续发掘时间最长、发掘面积最大、出土文物最丰富、影响最深远的大遗址。即便如此,也还有大量未知领域需要探索,殷墟的发掘将是长期的。”安阳市文物局局长李晓阳亲历了殷墟申遗、殷墟博物苑以及新馆建设等重大事件,关注着殷墟考古的一举一动。  2021年起,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工作队开展了商王陵及周边区域的考古勘探。用了两年时间,工作队确认了两个新发现的围沟是围绕商王陵园的隍壕。在王陵区东南方向半扇形空白区域,工作队还发现了面积超过4万平方米的西周遗址。据悉,这是殷墟范围内发现的面积最大的西周遗址。  “殷墟这个地方,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考古学者,他们走向全国,走向全世界。考古学者将埋藏于地下的古代遗存发掘出土,将尘封的历史揭示出来,将对它们的解读和认识转化为新的历史知识。”李晓阳介绍,“之后,我们应该精细化发掘。哪个地方的研究是空白,就在哪个地方做发掘,通过科技手段尽可能多还原那个时候的历史信息。”  在他看来,对殷墟,对甲骨文,投入再多都是值得的,投入再多都是不足的。“守护殷墟,就是在守护我们民族的根和魂。还有约16万片甲骨分散在世界各地,我们正借助数字技术让它们回归安阳。我们做这些事既有强烈的崇高感,更有巨大的责任感。”  与殷墟宫殿宗庙遗址隔洹河相望,殷墟遗址博物馆预计今年建成。这里将成为研究展示甲骨文和中华文明的国际交流传播平台。殷墟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建设在加快推进,整体保护、整体展示的理念贯穿始终。  现在,在殷墟遗址保护区,包括巡防队员、村(社区)干部在内,有360余名殷墟文物安全守护人。他们每天至少巡防一遍。守护殷墟,是守护中华文明的根脉。  甲骨文是千年中华文明的鲜明标志。韩江苏说,“今天我们使用的汉字同甲骨文没有根本区别,老子、孔子、孟子、庄子等先哲归纳的一些观念也一直延续到现在。这种几千年连贯发展至今的文明,在世界各民族中是不多见的。”  甲骨文也是中国对人类文明的重要贡献。中国(安阳)国际汉字大会、“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甲骨文及中国古文字巡展、《汉字》巡展等活动,不断提升甲骨文的国际影响力。  目前,“殷契文渊”数据库面向全球免费开放,甲骨文资源成为世界共享的文明果实。

  • 那一夜,张继有没有听到钟声?

      因为《枫桥夜泊》 寒山寺闻名天下  提起唐诗《枫桥夜泊》,恐怕大家都不会陌生。  但因为史料有限,人们对于这首诗的作者张继并无过多了解。大家只知道他是天宝十二年(753)的进士。  然而,在唐朝考中进士可不包分配,而是需要再次接受吏部的培训和考察,当时的人将这种考察叫作“铨选”。在铨选中表现出色的学子,才有可能得到空缺的就业岗位。要不就得参加朝廷为了选拔专门人才而举办的制科考试,才能得到就业的机会。不然,就得在家待业了。  张继便是这样一位在铨选中落第的进士。他原本应该继续等待着官府发布新的就业岗位或招聘信息。然而,好景不长,到了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天宝十五年六月,唐玄宗仓皇逃到蜀地,随即,天下文士也都四散逃难。因为当时江南的局势比较安定,因此成了不少文士避难的理想地区,张继便是逃往江南的一员。后来,他一路来到苏州,于是就有了“枫桥夜泊”的故事。  在这个深秋的夜晚,张继泊舟在苏州城外的枫桥。山河破碎、前程渺茫,漂泊在外的张继,心中的忧愁可想而知。而落月、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以及寒山寺的钟声,无疑加剧了诗人内心的愁绪。通读《枫桥夜泊》,我们可以看到一幅“秋夜不眠人惆怅”的情景图。诗人通过诗中的意象,似乎也将内心的忧愁传递给了读者。有学者评价:《枫桥夜泊》的景物搭配与人物心境高度交融,成为后世艺术境界的典范。  张继流传至今的诗歌不到50首,毋庸置疑的是,这首《枫桥夜泊》,是他一生之中最有名的诗歌,同时也是唐朝最有名的诗歌之一,并被编入了清人所编撰的《唐诗三百首》中。可以说,正是因为《枫桥夜泊》,大家才记住了张继。如果不是张继,寒山寺也许只不过是苏州城外的一座普通古寺。而因为《枫桥夜泊》,寒山寺闻名天下,成为一处名胜古迹。  质疑“夜半钟声” 欧阳修也翻车了  然而,到了宋代,当时的文学家欧阳修却对张继的这首《枫桥夜泊》提出了质疑。他在《六一诗话》中便调侃说:“诗人贪求好句而理有不通,亦语病也……唐人有云‘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说者亦云句则佳矣,其如三更不是打钟时。”  意思是:有的诗人为了追求好的诗句,不顾自己写下的句子在现实中是否合情合理,导致出现了许多语病。比如,唐朝诗人张继在《枫桥夜泊》里写的“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两句写得虽然好,可哪儿有寺庙会在三更半夜敲钟的?所以,所谓的“夜半钟声到客船”,肯定是张继为了写出好词佳句而硬写、虚构的情景。  欧阳修的说法结合了当时的普遍现实情况:在宋代,大部分寺庙没有半夜敲钟的习惯。因此,欧阳修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可是,他质疑张继不要紧,关键他将自己的调侃写进了著作中。加上他本身影响力非常大,他质疑张继的说法,最后反而让他成了被吐槽的对象。  北宋人范温在《潜溪诗眼》中便从史料研究的角度对欧阳修进行了吐槽:“欧公认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句诗不对。可我通过翻阅史料发现,《南史》中就有‘齐武帝景阳楼有三更五更钟’的记载,这种钟大概是半夜敲的报时钟。南朝时期有个叫作丘仲孚的人,《南史》中说他‘读书常以中宵钟鸣为限’……”他列举了一系列的史料,说明“夜半”的确是有钟声的。只是这究竟是鸣的什么钟,还得深入调查研究一下。  成书于宋代的《古今诗话》,则站在诗歌创作的角度上对欧阳修的说法进行了反驳:唐朝诗人于鹄在《送宫人入道归山》中有“定知别后宫中伴,遥听缑山半夜钟”之句,而白居易在《宿蓝溪对月》中也有“新秋松影下,半夜钟声后”之语。唐朝人诗歌里写“半夜钟声”的又不止张继一个,怎么能因为张继这首诗歌出名就说他写错了呢?  据陆游的研究 张继没写错  姑苏城外半夜到底有没有钟声,进行过实地调研的人肯定是最有发言权的。北宋人彭乘便站在实地调研的角度,反驳了欧阳修的观点:“欧公在《诗话》中调侃唐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诗句,说半夜三更,哪儿的寺庙会敲钟呢?可经我调查研究,有的地方有人刚去世时,不分白天黑夜,都要敲钟。这种钟被称为‘无常钟’。也许张继当年在苏州寒山寺外,就是偶然听到了这种钟声吧。”  后来,彭乘因缘巧合,还真遇上了途径苏州的机会。而且,他晚上还在当地的一家寺庙里借宿。到了半夜,他真的听到了钟声。于是,他想起了当年和欧阳修争论过的这个“夜半”是否有“钟声”的话题,心想:这就是“无常钟”吧,难不成庙里有人做法事?起床后,他便去问寺里的僧人:“你们这儿半夜敲的是什么钟?”  僧人听了,觉得这有啥稀奇,便回道:“固有分夜钟,曷足怪乎?”(《续墨客挥犀》)寺庙里一直都有半夜敲“分夜钟”的传统。彭乘听了,非常意外,为了验证这只是一个寺庙的做法,还是当地所有寺庙都有的传统,他又到周边的寺庙里都问了一圈。最后发现,所有的寺庙都是如此。他终于明白:原来半夜敲钟,就是苏州当地寺庙的风俗,张继果然没有写错啊。  同时代的诗人叶梦得,他是土生土长的苏州人。所以,对于张继“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两句诗有没有错,他是非常清楚的。他在自己的著作《石林诗话》中就说:“张继此诗,欧公尝病其半夜非打钟时,盖未尝至吴中。今吴中寺,实夜半打钟也。”欧阳修说张继这两句诗是为了写出佳句,刻意写寺庙半夜鸣钟。可实际上,那是因为欧阳公没有到过咱们大苏州啊。咱们苏州的寺庙,的确是半夜敲钟的啊。  南宋人陈岩肖曾经在苏州为官,他在《庚溪诗话》中也提到了这件事儿。他说:“很多唐诗里,都写到了半夜钟,况且我当初在苏州为官的时候,每夜三更将尽、四更开始的时候,各家寺庙都会敲钟。我想,在唐朝的时候就已经有这种传统了吧。”  对于这些说法,南宋诗人陆游曾经在自己的《老学庵笔记》里做过一个总结。陆游首先总结了一下前人的说法:欧阳公调侃张继这两句诗写错了。后来,许多人经过研究,说张继没有写错:姑苏城(且仅限于姑苏城及其周边地区),半夜是能听到寺庙钟声的。  之后,陆游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可在我看来,这些说法都不对或是不严谨。唐朝诗人于邺有《褒中即事》之诗,褒中位于陕西地区,可诗中却有“远钟来半夜,明月入千家”之句。同样是唐朝诗人,皇甫冉夜宿会稽,也说:“秋深临水月,夜半隔山钟。”这些诗歌都不是在苏州写的,怎么都有半夜钟声呢?  所以,陆游最后说道:“恐唐时僧寺,自有夜半钟也。”恐怕,唐朝的寺庙,大概都有半夜敲钟的习惯吧。

  • 我的不合潮流的体育观

      贾春国  三月里,春天真正来了。极寒消退,万物复阳。人们循着季节的律动,褪去冬衣,腿脚轻快起来。  好动的孩子们更是尽情释放天性,越来越多的户外活动,各式各样的幼儿游戏,大街小巷,自然原野,尽情地游玩奔跑,尽情地嬉闹欢笑,无时无刻不沐浴在融融春晖里。这就是我孩童时对春天的感受与记忆。  现在的孩子们似乎不是这样了。他们更多的是沉浸在虚拟的电子游戏里,就算父母带他们到了野外,也大多变成了低头族。让他们怦然心动的很可能不再是蓝天白云,碧野绿水,而是那些丛出不穷的游戏软件。即便他们勉强放下手机电脑,追求的也只是专业意义上的体育项目,模仿的是体育明星们的运动特长或个人嗜好。这与我幼时的“体育理念”渐行渐远。  回想起来可怜,按照专业标准,我的幼年几乎没有什么体育爱好,以至于长大后,成了尴尬的体育“门外汉”,成了很多体育项目的“边缘人物”。  坦率地说,我除了早年对游泳有些爱好以外,对其他体育项目大多茫然,不甚了了。有的不太会欣赏,有的兴味很淡,有的甚至反感。我自知这是不合潮流的,可以说是一种心理缺陷,为此,我从内心深处试图予以匡正弥补,效果却总不理想。  就拿观赏足球来说,我因为看不出足球之妙,又不甘心落伍于时代,有那么几年,曾十分真诚地请教内行,认真琢磨欣赏足球之诀窍,满心希望融入足球迷的群落。可我就是不开窍,入不了门,尤其在举办世界性大型足球赛的那几天里,见人家几乎废寝忘食地看足球,品足球,谈足球,评足球,似乎不关注足球就愧对那些日子的球赛氛围。可我死活看不懂足球赛特别妙在何处,以至于成了“足球热”的局外人,这使我在“那些日子”里感到特别难熬。在颇受冷落之余,我灰心地认定自己属于不合大众情趣的另一类。  但我心里到底是有些不服气,有时忍不住对足球迷们发出让人可笑的疑问,这足球赛它再精彩绝伦,再生动无比,说到底不就是场体育比赛吗?还有其他不可估量的价值与神奇魅力不成?至于像打了兴奋剂似的如醉如痴,亢奋癫狂吗?我还听说,一些西方国家领导人为了看一场重要足球赛尤其决赛,会中止办公,前往现场观战,更是让我惊讶,难以理解。被我问者大多说不出什么道道来,只尴尬地笑笑,但又不屑地瞥我一眼,那神情,还用问吗?这不是不言自明的吗?我猜想,他们激动不已,可能源于观众席上潮起潮涌,欢声雷动的场景;高手传球带球的娴熟技巧;足球明星势如破竹,勇冠群雄的雷人气势;还有那扣人心弦,惊心动魄的临门一脚……总之吧,凡与运动员感同身受,热血愤张的灌顶激情,堪比美酒之于酒徒,豪赌之于赌徒。也许在球迷心里,这些感受,人类浅表的语言是无法说得透的。结果是,不管现场解说员怎样激情四溅,口吐飞沫,这被誉为体育之冠的足球比赛,在我这里,就像对牛弹琴,是永远搞不通了。  我不仅冷淡了足球,而且也很不喜欢西方斗牛节目。特别是,一场惊险惨烈的斗牛,每到结束,牛与人几乎都有受伤,透过视屏,我看见参与者不是骨折肉裂,就是血流如注,有的甚至性命难保。受了重伤的斗牛疯了一样横冲直撞,连观众都被置于了险境!我很疑惑,这样的血腥场景,有何乐趣可言?据说,斗牛士手持弯钩利刃,能最终杀死一头壮硕愤怒的公牛,他就可以自豪地面对欢呼的观众,绕场一周,英气爆棚,宣示他的冒险精神与英雄壮举。然而我却固执地认为,以身家性命做赌,即使侥幸保全,拿到高额奖金,甚或博得美人芳心,然于社会,于他人有何益处?这与塞万提斯嘲讽的唐吉诃德本质上有何不同。那些乐此不疲的观者,除了显露其欣赏残杀的阴暗心理,还能有什么呢!  同样,我也看不出“拳击”的正面意义在哪里。当着强悍一方连续暴揍对方头颅,且不把对手打蒙、打软、打服、打翻在地决不罢休时,被揍者的亲友目睹了这一幕,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如果让幼儿看了,要么受到暴力刺激,留下心灵阴影,要么习以为常,模仿拳击手,养成好勇斗狠、冷酷无情,除此,大概不会有别的效果。每看完一场巅峰对决心惊肉跳的拳击比赛,我总担心落败者留下难以愈合的创伤!有人也许会说,你不懂,这是地域文化的特色与魅力所在,但我是东方人,我向往的文明,不包括这种戾气十足的文化。  我还认为,有的大型企业培养一支球队或者其他什么竞技赛手,一方面扩大影响,彰显了企业实力和拼搏进取精神,算是很不错的广告效应,而国家耗费大量财力,养了一支可能并不争气的球队,且历经多年,引得群情汹涌,负评如潮,我觉得实在没那必要。退一步说,即使球队进入世界前茅,于民富国强,于文化发达,于每个人素质的提升,能有多少实际效应呢?有的国家足球历来发达,却国力平平,长期沉淀于欠发达行列,并未因足球带来国运昌隆。  说这些不合时宜的“奇谈怪论”,也许被一些人误解为轻视体育,而实际上,我一直很不看好古往今来那些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即使是那些“羽扇纶巾”“运筹帷幄”却不能上马杀敌的军师高参,我依然认为是一种缺憾。我赞成这样的体育主张: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体魄强健的目的是使社会文明更有保障,社会成员更加幸福安康,而不单是一种不明所以的狂热,或者以互相伤害博取眼球的蛮力厮杀,更不应以几乎把对手打残来彰显所属国别的荣光!我还赞成这样一种体育观,叫做“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一个国家体育发达的标志是全民体质的健康,包括心智的健康,而封闭式管理,透支体能的非人性化集训,即便在赛场上拿到金光闪闪的奖牌,也仅是极少数人的事,于全民体质的增强并无多大促进作用,更不要说无厘头的狂热!多年来,一方面各类体育奖牌越拿越多,一方面医院却天天若赶大集,大众健康指数堪忧。这种极不正常的现状对比,难道还不能让我们警醒吗。  其实,文明的体育运动有很多,言其文明,是因为这类体育运动能够激励大家朝气蓬勃,奋发向上,以更加强健的体魄与心智,齐心协力,共建美好的生活,但前提必须是竞赛双方互相友善的,于身体安全健康无害的,给观众留下美好感受的,类似排球、乒乓球、篮球、羽毛球、艺术体操、太极和一些水上运动等等就很不错。即使不属于专业体育意义上的无害的户外活动,如普通游泳,河里划船,爬山攀树,在原野奔跑,田园漫步,栽花育林及许多富有动感的游戏活动等,都是很有意义的健身活动。  说来说去,我们早年倡导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赛场风尚,作为发展体育运动的文明底线,还是应继续发扬光大。  2023年3月于济南

  • 浙江文旅观察:千年西湖摩崖题刻该如何保护?

    杭州飞来峰著名的弥勒菩萨造像。 杭州西湖风景名胜区灵隐管理处供图  中新网杭州3月13日电 题:浙江文旅观察:千年西湖摩崖题刻该如何保护?  记者 王题题  “这是古人在西湖边发的朋友圈。”魏祝挺说。  魏祝挺是浙江省博物馆吴越国历史文化研究中心(筹)副主任、浙江省石窟寺调查专家组成员,“湖山镌永——杭州西湖历代摩崖题刻拓本展”的策展人。  最近不少人来到浙江西湖美术馆,以期从200多件西湖摩崖题刻的拓本中,看看古人在西湖边发的朋友圈。  西湖摩崖题刻具有1300年的形成史,800年的资料记载史,现存摩崖题刻的拓本也有数百年捶拓和递藏史。观众在“湖山镌永——杭州西湖历代摩崖题刻拓本展”现场观展。 王题题 摄  其中的钱镠慈云岭开路记、吴越文穆王钱元瓘神道碑、苏轼智果院题名、韩世忠翠微亭题名、孙隆烟霞洞诗刻、董其昌永明塔碑、乾隆帝柳浪闻莺诗等后世不存的摩崖和碑刻,其拓本有幸得以传世,并在此次展览中展出。  魏祝挺告诉记者,西湖摩崖题刻的内容绝大部分为题名和榜书,是历代文人宦游生涯的记录,也是一千多年西湖景观发展史的实物见证。  北宋熙宁六年(1073)二月下旬,杭州通判苏轼与同僚相约出游,在石屋洞留下到此一游:陈襄、苏颂、孙奕、黄颢、曾孝章、苏轼同游,熙宁六年二月二十一日。  但宋末元祐党禁,苏轼上了黑名单,“苏轼”两个字被磨去,直到明代重刻。  2019年3月,魏祝挺和杭州文史爱好者奚峋强在西湖边的南屏山发现乾隆御制诗《游小有天园登绝顶》题刻。“最爱西湖小有天”,乾隆皇帝最喜欢的西湖秘密花园—小有天园重回当代人的视线。  “千年后的游人,站在这些题名之下,抚景观石,想见当日的胜游场景,与古人共情。这也是摩崖题刻有别于史料文献的特殊价值。”魏祝挺坦言,希望借由这些历史的千帆侧影,展示西湖摩崖题刻的历史和现状,分析西湖景观的生成和变迁,提高民众对西湖摩崖题刻的保护意识,同时丰富当代杭州文化旅游的新视角和新路线。  那么,西湖摩崖题刻的现状如何了?  杭州西湖景区灵隐管理处副书记、文博研究馆员邵群告诉记者,得益于文物部门和社会一些访石爱好者的不断发现,目前掌握的西湖摩崖题刻数量从原先的五六百处,已发展到如今的一千多处。  常言道“金石永寿”,而事实上西湖摩崖题刻也在不断老去。  据其介绍,目前一千多处西湖摩崖题刻中,保存非常完好的不超过两三成,大多数摩崖题刻都是个别字看不见,或多个字看不见。展出的西湖摩崖题刻的拓本。 王题题 摄  西湖群山是喀斯特地貌、石灰岩地质。这种地质多洞壑,容易有裂隙。一旦裂隙处进水严重,加之阳光直射就会风化、开裂,然后漫漶不清。  除自然风化外,也有人为破坏。比如飞来峰诸洞穴及沿溪间的峭壁上,早年间一些雕刻精美的石刻造像惨遭“黑手”,有的手部被人摸得黑亮亮,显得十分刺目,有的脸部被摸成“大花脸”,十分不协调。  邵群说,很多摩崖题刻没有纳入文保单位的保护管理范畴内,甚至不在民众的视野内。  “如今西湖摩崖题刻受关注更多的是石窟造像,造像的保护等级相对比较高。而单独的那些游览题名、题刻,一般没有将它作为单独的文物项目来看待。”魏祝挺也这样说。  魏祝挺表示,目前他们对于西湖摩崖题刻保护,主要通过展览、讲座等形式及时将发现的摩崖题刻公之于众,从而促使文物部门提高对其的保护等级。  同时,他也呼吁,市民游客在发现新的摩崖题刻时要及早公布,让新发现的摩崖题刻能及时得到更好的保护。  邵群透露,此前举办的“不畏浮云——飞来峰石刻文化展”,吸引浙江大学、浙大城市学院等高等院校合作,为摩崖题刻保护提供了技术支持,如通过3D打印,让飞来峰的布袋弥勒在国家博物馆展出。  此外,她还建议,组建一支对摩崖题刻保护有研究、有深厚文史研究能力、对历史人物有深度了解、对印章和书法比较深厚基础等综合性能力的专业志愿队伍,做好西湖摩崖题刻的巡查、监测、清洗、记录等工作,同时加深对西湖摩崖题刻的研究,通过文化传播形式的创新,如短视频传播、旅游线路设计等,讲好西湖摩崖题刻的文化故事,加强摩崖题刻的保护宣传力度,提升民众对摩崖题刻的保护意识,丰富西湖的文化内涵。(完)

  • 山西发现321座东周时期墓地 出土陶器体现中原与北方文化交融

      中新网太原3月9日电 (记者 胡健)山西省考古研究院9日对外公布东周时期后寨墓地考古发掘资料,考古人员在山西朔州发现321座东周时期墓葬,出土的陶器风格独特,体现了中原与北方文化的交融。  后寨墓地位于山西省朔州市朔城区后寨村,处于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交融的关键地带。2019年10月至2020年12月,为配合朔州市新殡仪馆建设,山西省考古研究院联合朔州当地文物部门对该墓地进行考古发掘,共发掘东周时期墓葬321座。  大部分墓葬未出土任何随葬品,仅有68座墓葬的出土陶器可修复辨识。随葬器物主要以陶器和铜器为主,包括鼎、鬲、壶、罐、陶带耳罐以及铜镞、铜剑等。后寨墓地出土的陶鼎。 山西省考古研究院供图  根据主要陶器组合差异,可将后寨东周时期墓葬陶器墓划分为3组。A组的带耳陶罐、深弧腹绳纹罐等器物与内蒙古的东周墓葬出土器物相似,应是一个与内蒙古中南部文化有别的考古学文化。B组以鬲、侈口鼓腹罐为最常见组合,这类组合在清涧李家崖东周墓、河北平山北七汲墓地均有发现。因此,B组人群可能与白狄(先秦狄族的重要分支)有关。C组以鼎、豆、壶等陶礼器为典型器物组合,其中,出土较多的最大腹径位于上腹部、尖圜底的鼎多出土于忻州、太原一带,该地区为赵国的势力范围,因此,C组人群应为赵人。  据本次发掘项目负责人马昇介绍,后寨墓地东周墓葬器物种类多样,表示出十分复杂的人群特征,这与东周时期当地复杂的历史进程有关。从后寨墓地出土器物看,朔州地区应该已经被并入赵国的势力范围,但本地人群并没有很快遭到驱逐,而是与赵人共同生活在同一地区,甚至死后埋葬在同一墓地。  马昇认为,后寨东周时期墓葬文化因素十分复杂,是研究赵国向北扩张过程及与晋北土著文化交融情况的重要材料,对研究东周时期中原农耕文明与北方草原文明交融情况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完)

  • 中原文明一脉相承,河南考古这些新发现再证明

    图为郑州商城遗址部分出土器物分布图。 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中新网郑州3月9日电 (杨大勇 阚力)郑州商都遗址金覆面等是中西文明交流体现,安阳八里庄遗址发现的豫北地区裴李岗时期最大遗址,开封州桥及附近汴河遗址填补了中国大运河东京城段遗产的空白……记者从8日举行的2022河南考古新发现论坛上获悉,该省考古新发现有多项考古证实中原文明。  3月8日召开的2022河南考古新发现论坛,从多方面展示了2022年度河南考古工作取得了诸多重大收获,尤其是围绕“夏文化研究”“中原地区文明化进程研究”等“考古中国”重大研究项目取得了重要进展,这些考古发现年代从新石器时代一直到明清,涉及遗址种类多样,内涵丰富,再次用考古证明了中原文明一脉相承、没有间断的特征。  在古都开封,自2018年开始,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联合开封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对州桥遗址开展了持续性的考古发掘工作。截至目前,州桥遗址共完成发掘面积4400平方米,发现不同时期各类遗存117处,种类包括河道、水工设施、桥梁等。  州桥是大运河遗产中的典型代表,其考古发掘还原了大运河及东京城繁荣的宏大历史场景,填补了中国大运河东京城段遗产的空白,也为我国古代桥梁建筑技术研究提供了新的重要资料。州桥石壁是目前国内发现的北宋时期体量最大的石刻壁画,从规模、题材、风格方面均代表了北宋时期石作制度的最高规格和雕刻技术的最高水平,填补了北宋艺术史的空白,见证了北宋时期国家文化艺术的发展高度。图为开封州桥东侧汴河南岸石壁上的文字“洪廿八”。 开封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河南省会郑州,在2021年6月至2023年2月,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在郑州市紫荆山路东侧、东大街南侧、书院街北侧的基建考古中发现一处商代白家庄期贵族墓地,在墓地南侧发现多组商代夯土建筑基址。墓地主墓陪葬品形成了中商早期丧葬礼制完备的青铜器、金器、玉器组合。特别是金覆面、铜覆面、金泡等器物的出土是商代早、中期墓葬考古首次发现,扇贝形覆面不仅为商族源流的探讨提供了极具符号特征的文化线索,也为三星堆黄金面具文化的来源提供了确切依据,同时也是中西文明交流互鉴的实物体现。  在天鹅之城三门峡,2022陕州城墓地共发掘墓葬570座,时代包括春秋战国、两汉、唐、明清等,出土随葬品3000余件,春秋战国墓228座。其中,所出铜钮钟1套9件、石编磬1套10件,为三门峡正式建市以来首次发现战国铜编钟,为研究春秋战国过渡阶段的考古学文化提供丰富实物材料。(完)

  • 火爆巡演传播海派戏曲之美

      ■记者 王筱丽  “这是把好戏送到了我们家门口!”来自武夷山的越剧忠实粉丝赵淑菁激动地向记者表示。昨晚,上海越剧院今年首轮巡演——“八闽地区”巡演季登陆福建南平大剧院,越剧《红楼梦》首度在千人大剧场向当地观众唱响。从小就迷越剧的赵淑菁与近30名票友专程包车来到南平,连看两晚过足戏瘾。  巡演出发前,“贾宝玉”的扮演者、上海越剧院青年演员王婉娜按惯例在自己的粉丝群发了演出预告。演出结束后,又习惯性地在社交平台搜索观众评价,看到当地戏迷的好评后“底气也足了不少”。这是王婉娜第一次登上福建的舞台,演出结束后她发现数十名90后、甚至00后粉丝守在后台,等待与她合影留念——戏迷的热情让她无比欣喜。“涨粉了”,王婉娜笑着告诉记者,不少新观众是因为《红楼梦》IP走进了剧场并就此“入坑”越剧,“我要努力把他们留下来”。有同感的“林黛玉”忻雅琴告诉记者:“每次来这里演出,听到观众说得最多的就是‘你们要多来演演’。”原来,五个月前这位“王派”花旦就曾在厦门因演出《甄嬛》而大受欢迎。  “福建的观众爱看戏也懂戏,对越剧流派如数家珍,演员唱得好不好清清楚楚。”据演出负责人介绍,为向专业的观众呈现高品质的越剧演出,上海越剧院巡演没有因为路途遥远而“轻装简从”——30余人的乐队悉数参演,舞美布景也是丝毫没有马虎,演员们在气派华贵的荣国府与大观园内,完美呈现出“宝黛”的爱情悲剧与一个大家族的兴衰变迁。“扩大越剧的‘朋友圈’,勇于开拓市场是必不可少的。”上海越剧院院长吴巍对记者表示,“把好戏送到更多地方、送到更多人面前,以演出为中心环节推动传统戏曲的活态传承。”  在舞台演出之外,上海越剧院力求以多维度、立体化的方式推广越剧,演员们在所到之处都会与当地戏迷举行交流会或走进基层进行导赏。在厦门演出《梁山伯与祝英台》前一天,演员王柔桑走进厦门市实验二小,为孩子们带去越剧讲座,结束后,一群学生将她团团围住。“老师,我要签名!”望着一张张稚气而热切的脸庞,王柔桑惊喜又意外:“传统文化被越来越多人喜爱了。”进校园步履不停,3月13日,上越将在香港中文大学深圳校区进行越剧导赏。4月,上海越剧院第一批成建制本科生演员还将为北京大学带去《红楼梦》《西厢记》,并与北大学子面对面交流。  剧团负责人告诉记者,厦门站两场演出全部售罄、南平站出票率高达九成。在《红楼梦》《梁山伯与祝英台》两台经典大戏取得优异成绩后,上海越剧院3月10日-11日还将携口碑新编戏《甄嬛》上下本前往泉州,打响“上海文化”品牌,远播海派戏曲之美。

  • 拍好京味剧要抓住北京人的魂

    《情满九道弯》拍摄现场。  记者 李夏至  京味剧《情满九道弯》正在央视八套和优酷播出,这部剧承载了浓郁的地域风味,一经播出就受到很多人关注。导演刘家成说,《情满九道弯》沉淀了京味剧主创多年的思索,也是献给北京这座城市的“青春之歌”。  项目放了九年才启动  刘家成导演和王之理编剧,自《傻春》就开始合作。2014年还在拍摄《情满四合院》的时候,王之理前往现场探班,聊起来已经创作了“傻春”和“傻柱”,那么下一部就可以写“傻茂”的故事,“从一个家的爱情,到一个院的故事,再写一条胡同,一个街道”,《情满九道弯》的概念雏形就此打下。  2017年,《情满九道弯》剧本初稿完成,但并没被看好,因此搁置数年。刘家成回忆,直到2021年,优酷找到他,告诉他观众这些年一直在重看《情满四合院》,希望能够再出一部新的京味剧作品,双方一拍即合,才有了今天的《情满九道弯》。  因为间隔了大约快7年,当年的想法和剧本都要再做调整。刘家成透露,他和编剧王之理重新梳理剧本,让故事更加符合如今年轻人的心态,“尤其是感情线部分,如何让这种发生在过去的故事,人物感情的选择更加符合现代的价值观,这一部分是重点。”  人物选择暗合时代发展  《情满九道弯》将故事放在一条胡同里,视角聚焦至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一起长大的杨树茂(韩东君饰)、叶菲(热依扎饰)、史小娜(陈瑶饰)、赵亚静(种丹妮饰)等几个年轻人在恢复高考后,面对时代大潮,抓住改革开放机遇,实现人生的种种跃迁。和之前的京味剧大不相同,这次的故事讲述了现代中国和当代北京青年的故事,更是将视线从北京延展至改革一线的南方城市。  剧中人不仅走出了胡同,而且凭借着个人奋斗,在改革发展的浪潮中实现了财富积累和个人价值实现。剧中,杨树茂始终放不下胡同的生活记忆,在经济能力变强后买下了九道弯胡同的一个大院,并借助机敏的商业头脑,开发胡同的文旅资源,反哺胡同文化。在刘家成看来,这样一个走出去又走回来的典型人物,恰恰反映了一个时代一批人的人生走向。  “剧中的杨树茂下海经商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我本人也是从1987年开始转行做影视的。故事中出现的时间节点,如股票发行、房地产热等各种现象,包括经商从服装摊做起,都是那个年代的人共同经历过的。我们把它提炼出来,放入剧情中,对观众来说就是真实可感的生活和烟火气。”刘家成认为,京味剧之所以这些年开始被观众喜爱,恰恰是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符合大多数普通人的生活阅历,观众觉得可亲可感。  拍出北京人独特的精神气质  面对京味剧时兴起来的浪潮,刘家成认为,这种热闹背后,其实还需要主创者沉下心好好研读北京的地方文化,“真正抓住北京人的魂,真正了解北京人的精神是什么”。  在刘家成看来,京味剧不是简单的拍了一条胡同,说话带了儿化音。“对北京这座城市历史文化的理解,应该去挖掘北京人独特的精神气质。”以剧中的杨树茂为例,作为知青下海的代表,他的眼界较之前的“傻柱”更为开阔,在经商过程中有胆有谋,他的“傻”也仅限于为人的正直善良,这种自嘲和包容恰恰是北京人的代表特点。“北京文化的衣食住行也都有门道,你只有在日常生活中注意观察这些细节,并且合理地化用到作品中去,才能让观众感受到地道的城市文化。”  他认为,这些年国产剧内容出现了普遍的同质化,都市剧城市气质薄弱,高大上的办公楼和白领故事可以发生在任何一座城市,但地域文化的独特风味却就此淹没。“我曾经提过一个提案,建议我们的报奖工作中,每个城市或地区应该有一部代表地方气质的作品出来。不管是京味剧,还是海派文化,抑或是云南风情,文艺作品理应百花齐放。”  作为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刘家成认为自己更有责任和义务做好北京文化的传播,做出更多地道的京味作品。据透露,未来他还将拍摄一部有关北京簋街发展变化的作品,暂定名为《情满簋街》,这会是他为这座城市献上的又一部诚意之作。

  • 香港乐团在 “世界音乐之都”哈尔滨奏响粤乐名家曲

    “春风·粤韵·龙江情”香港竹韵小集五架头专场音乐会在哈尔滨举行。 孙汉仑 摄  中新网哈尔滨3月2日电(记者 王妮娜)3月2日,“春风·粤韵·龙江情”香港竹韵小集五架头专场音乐会(哈尔滨站)在哈尔滨音乐学院演奏厅举行,这是香港与内地恢复全面通关以来,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驻北京办事处首度邀请香港艺团到内地演出,此次将先后在北京、天津及哈尔滨进行演出。香港竹韵小集多年来在世界各地推广粤乐。 孙汉仑 摄  “春风·粤韵·龙江情”音乐会由香港竹韵小集五位精英组成的粤乐“五架头”与哈尔滨音乐学院民乐系联袂演绎,竹韵小集演出“南国的春风”、“香江风物志”、“粤乐无极限”三部分,选取多位粤乐名家曲目,内容丰富多元,旨在展示香港“根植岭南,融汇中西”魅力之都的特色,其中《潭岗蝶影》、《兰桂腾芳》、《新彩云追月》及《粤舞升平》等曲目是首次在哈尔滨演出。  哈尔滨音乐学院民乐系带来《翕绎》、《阮之火》、《冬猎》、《独克宗》四首热烈激昂的乐曲。活动现场吸引了200多名观众,“这种南北音乐交流非常有特色,令人耳目一新。”现场一位观众说。现场200多名观众观看了演出。 孙汉仑 摄  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驻北京办事处主任阮慧贤说:“哈尔滨是‘世界音乐之都’,香港艺术团体与哈尔滨一流民乐团体同台演出很精彩。未来,我们将积极推动两地文化艺术的交流,安排更多香港艺术团体来演出交流,将涉及视觉艺术、音乐、舞蹈、戏剧、戏曲、电影等多个范畴,以艺术为纽带搭建两地沟通交流的桥梁。”当天演出现场。 孙汉仑 摄  香港竹韵小集成立于2003年,多年来在世界各地推广粤乐,对香港粤乐文化进行保育、传承、拓展,并支持新生代音乐家,传承传统文化。  此次活动由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驻北京办事处及哈尔滨音乐学院联合主办,哈尔滨音乐学院科研处、东北亚音乐文化发展协同创新中心、哈尔滨音乐学院民乐系承办、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驻辽宁联络处协办。(完)

  • “剧透”的未来——漫谈山东美术馆“共生世界——2022济南国际双年展”

      最近一段时间,正在山东美术馆举行的“共生世界——2022济南国际双年展”持续火出圈,山东美术馆也成了热门打卡地。2月25日,周六,下午1点多钟,等待入场的观众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  统计数字显示,展览自今年1月7日向公众开放以来,截至2月24日,已有超过40万人次观众前来观看,其中不乏“二刷”“三刷”甚至“N刷”的。在现实与虚拟、当代与传统、人与自然、科技与艺术的连接中,似乎每个人都能从展览中“刷”到自己的兴趣点。  熟悉的陌生感  越来越多的城市举办双年展,但这些展览“讲故事”的方式各有不同。中国美术馆副馆长张晴说:“双年展是一座城市的文化表征,是城市文化的诉求、追求和希望。双年展强调个性和地域性。”  聚焦2022济南国际双年展,很多观众正是因此而来。他们希望从作品的地域性中感受那种天然亲近感,期待从作品的个性中寻找一种陌生感和新鲜感。  柯佳敏创作的《谜·城》,以竹、不锈钢为材质,重点勾勒出四门塔、济南绿地中心这两栋建筑的模样。四门塔是一座单层亭阁式石塔,有“中国第一石塔”美誉。这座塔建于隋大业七年,即公元611年,饱经1400余年历史沧桑。济南绿地中心则是一座现代建筑,顶部皇冠造型似趵突泉三股泉水喷涌而出,与散落的商业建筑群形成泉、石、水相映成趣的形态格局,体现着济南活力澎湃的现代生活。一老一新,见证着济南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过往今生。  不少人对这两座建筑都非常熟悉,然而,当他们站到《谜·城》这件艺术品前时,在方与圆、直线与弧线交织而成的艺术意境中,又能体会到一种历史与现代、世俗与超越的奇妙交响。  2022济南国际双年展的主题之一是“多样性”。从展出的作品中,我们不仅能感受到周围客观世界的多样性,还能感受到主观思考和表达的多样性。面对同一事物,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观察,顺着不同的理念去思考,会得出大不一样的结果。那么,这些角度差别有多远,结果差距有多大?去看过展览的人,会有深切体会。  比如,展览中还有一件以四门塔为题材创作的作品——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顾黎明创作的《四门塔》。与《谜·城》中的相对写实相比,这件作品对四门塔进行了抽象化表达。  有的观众站在这件作品前琢磨,把作品中的四门塔与自己印象中的四门塔反复比较,仍然露出困惑的表情:如果不看作品的名字,真认不出这是四门塔。  对于作品的创作初衷,顾黎明接受采访时进行了细致阐释。他说,《四门塔》由表现塔内四个佛像朝向的方向,延伸到人类精神感知的四个方位。创作中采用了抽象艺术和触觉艺术的表达方式,比如说,在画面中用沙子作为一种触觉,加上拼贴等手法,刻画四门塔局部的机理并扩大化。  顾黎明解释说:“右边这张,这个圆代表了一个佛形象,是一种空间、一种轮回;左边这张,将极简艺术和中国传统文化的碑拓艺术相结合,去探索和讨论怎么能把西方的抽象艺术和中国的传统文化转换结合。”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对红色文化的表达与诠释,在本次双年展中也占据了显著位置。艺术家王雷的作品《新长征路上的凯歌》,以报纸为主要材料,经过精心编织,做成军大衣、军帽、草鞋。军帽、军大衣居中,260双草鞋围绕四周有序排列,形成了一件极富创造力又很有视觉冲击力的艺术作品,呈现出对于革命年代的独特视觉记忆。作品以新鲜的创意,传播弘扬红色传统、红色文化和红色精神,让人追忆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  无限延伸的可能性  现代科技手段的加入,让艺术表达在传统领域延伸出广阔空间,让作品获得令人耳目一新的丰富性和可能性。  “站”在《凝望星空》这部作品中,面对正面巨大的屏幕,大地五彩斑斓的景色迅速从眼前掠过,再加上地面上流动的投影,左右两边直立通顶的镜面折射,观众不由自主会产生一种飞翔感。置身其中,有的观众说:“感觉脚步都轻飘飘起来。”  艺术家王刚创作的这件作品,从材质上来说是沉浸式影像装置,时长约10分钟。他说:“这个作品通过影像营造出一种无限变化、神秘莫测的视觉心灵空间,让观众获得时空交错的新奇体验。”  加入这些科技手段,当然并非只为了简单获取那种飞翔感。“这原本不是一个声光电结合的作品,而是一个纯粹的大地艺术作品,为了更鲜明地体现当代性,我采用一些最新的科技手段参与创作。”王刚说,2015年至2017年,他在新疆木垒县、沙湾市创作的大地艺术系列作品,包含七个巨大的人像面孔,总计约70万平方米。之后,又拍摄四季景色变化的视频,融合成这部作品。  他说,大地最大的特点是变化,生生不息。大地艺术是以大地为材质,天地人融为一体的作品,借山势地貌,一半人为,一半天成。大地即作品,作品即大地,是天地宇宙原语言的表达。天地万物都有自己的语言,大地艺术的原语言能够穿越时空,与天地相通。荒野的原始厚重,强烈撞击着以人为中心的现代文明。“重回土地,凝望星空,我看到,艺术与大地的美浑然一体。面对浩瀚的宇宙,谦卑地从大地中汲取能量,艺术才有超越时空、承载灵魂的可能。”  现代科技手段的加入,能让观众从这些作品中感悟一种别样的思考方式。或许大多数人都曾思考过这样一些问题:我到底在哪里?我和这个世界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外星球是什么样的?将来如果到了外星球,会看到怎样的场景?这些问题很烧脑,也没有标准答案。  师丹青的《平行进化的花园》就提供了寻找答案的一种思路。这是一件有声音的12通道影像作品。在作品中,他虚构了一系列外星植物,形成一个时空交织的花园,表达个体与环境共生的理念。  在艺术家看来,受地球上不同自然条件影响,万物生长并演化出多样性。如果其他类地行星也具备生命的条件,这个演化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艺术家与植物学家、天体物理学家共同创作了一系列虚构星球上的虚构植物。每一株数字植物的形态,都是虚构的,是由天文学上有存在可能的双星星系、极旱极寒、低重力等星球环境推演而出。艺术家通过计算机上环境和生长参数的变化,对虚构的外星植物进行美学创作,并对每株植物赋予性格气质。  现代科技手段的加入,让艺术表达在新的领域有了大展拳脚的新空间。这一类作品对未来世界的“剧透”,令人百味杂陈。对于未来,由于充满不确定性,总会让人有一些期待,有一点儿兴奋,又会有一些不安。看剧的时候,我们都不喜欢有人“剧透”,但是,对未知的未来,要是真有人能剧透的话,希望能透得多一些。  田晓磊的作品《神话》,就是这样一件试图“剧透”未来之作。由30个扑克牌一样的LED屏弧形排列而成的这件作品,运用混合、错位等方法,意图用创造标本的方式进行一场思维游戏,最后形成一个百科全书式的虚构标本系统。  在田晓磊的想象中,后人类时代,人类能够摆脱自然演化规律,利用科技主动改造身体的硬件和软件,人的演化呈现多元、主动的趋势,计算机甚至帮助人类制订演化方案,人类逐渐脱离了人类的物种,并演化出多种差异化物种。  田晓磊表示,“在我的设想中,人的未来会走向插件化。比如说现在我们越来越依赖的手机,慢慢就会变成人身体中的一个器官。”如果按这个方向走下去,将来“人会变成一个特别丰富的物种”。  他说:“这是一个系列计划,我打算持续做,大概70到100个人的形象,然后以一个后人类博物馆的形式展出,像百科全书一样。”  艺术家展开这种大开脑洞的思考,显然并不满足于创造一件新的艺术作品。那么,观众看过这样的作品,又会怎样想,会不会顺着这样的思路想得更远?对这类问题,艺术家们表现得非常洒脱:那是观众自己的事。(大众日报记者 于国鹏 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