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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戏人生《无法归类的书,不可方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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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01: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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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牌戏人生》,想傅惟慈先生

好书都是很难归类的。一个朋友这么告诉我,所以爱书者经常在书架辟开一栏放这些像文学非文学,像历史非历史,又像哲学非哲学的书。

读一读《牌戏人生》,只能放在那一栏很特别的书架上,这里面有忆旧文字,有旅游随感,有收藏心得,有几本书的故事和很正经的翻译体会,还有摄影作品穿插其间……似乎很散,但因为傅惟慈先生的文字雅洁,行文洒脱有风致,倒也好看。

等我花了几天时间读完它,才知道这本书,一点都不散,如果要问我这本书的主题究竟是什么?那答案就是一个词:人生。《牌戏人生》是一册人生写意,诚如这个装帧,很考究,很精致,但很随性。那么,说这是一本有助于心理健康的书,可以励志的书又何尝不可呢?

有人问傅老:为什么文字这么好,只是要做翻译?他回答说:“在乌云压城的日子里,我发现玩这种游戏还可以提供给我一个避风港,暂时逃离现实,随着某位文学大师的妙笔开始精神遨游。多么奇妙的世界!美丽的大自然,田园诗般的乡野,缪斯的音乐,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世界上居然还存在着这样的真情!)……即使我翻译的是悲剧,那热辣辣的眼泪也在洗刷着虚伪和丑恶。偶然间,我还会被大师的一个思想火花击中,我混身震颤,眼前掠过一道耀眼的光辉。我感到惊奇,人居然能有这样高度智慧,而我生活的现实为什么那么平凡乏味?”

又有人接着问:您为什么既苦心翻译极其严肃的文学作品,例如《布登勃洛克一家》、《臣仆》等;又翻译通俗文学,例如钱德勒的《长眠不醒》、《高窗》?傅老回答说:“这看我们究竟为什么读书。”读书,也许为找乐子,也许为找思想,也许就是打发无聊,以雅俗论书论文,恐怕究非通人。有人在看蚂蚁吃苍蝇的时候就透悟了人生,有人看一百遍《红楼梦》也只是能够倒背如流薛蟠的那几首诗。

文学,对于傅老来说是为了自己过好,翻译是一种高智力的游戏,都无所谓高。关于旅游,他说:“一个我尚未涉足的陌生城市,我将看见什么?遇见什么人?晚上将住在怎样一家小店?店主人会不会是一个好客的、喜欢絮絮叨叨谈论往事的老者?尽管我不能逃脱我在地球上占有的小小空间,可是这个空间却无限的扩大了。我的腿脚会变得更轻捷,甚至有一种要飞腾的感觉……在旅游中追寻自由,为我已经变得日渐苍白的生活加添一点色彩。”关于收藏,他说:“收集硬币真是一个很好的游戏,于身心都有裨益。……迷醉此道,我对名利之争看得更淡,免却了许多无谓的纷扰。但这一癖好又不叫我完全超然物外,它给予我追求和探索的目标,叫我日日有所希冀,不再感到生活虚幻。我在偷闲中寻乐,力求把闲情与尘累、超脱与嗜欲谐和地结合起来,于垂暮之年再享受一点人生的真实乐趣。”那么饱览人文风景,给名山大川留个影,收藏世界各国花花丽丽的钱币……这些一样是游戏,也都是为了自己过好,无所谓低。

傅老是通人,其人生姿态一以贯之:“人生如牌戏,发给你的牌代表决定论,你如何玩手中的牌却是自由意志。……我手里的牌都将打尽,也许最后一张——寿命,也随时可能被发牌者收去,但目前它还在我手里,我正摸索着这张牌的玩法,我要玩得自在一些,潇洒一些,我也希望我玩得游戏能与人同乐。”

读书背后应该见到一个人。钱穆的教诲极有见地。《牌戏人生》,从回眸、耕作、行脚和闲适貌似没有章法的四个部分,让我们看到一个立体的叫傅惟慈的传奇而平淡的老人。

黄集伟先生评价傅老“默默地做一个高贵的人”。其实傅老像一泓清水,也不回避低卑,当然并不有意高贵,他随和就下得有时像一尊菩萨。所谓豪华落尽见真淳,傅老是一个无法归类的妙人,就像《牌戏人生》是一本无法归类的好书。我想,读这本书,或者见傅惟慈这个人,最好什么也不说,就是品品茶,看看小院里他亲手浇灌的花。

《牌戏人生》

傅惟慈 著

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年6月

ISBN 978-7-80211-615-3

定价:3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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