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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无战事不要止步于《西部无战事》

1930版,拍摄于纳粹党上台前夕;1979版拍摄于冷战时期;2022版拍摄于什么时期?俄乌战争,不确定性增加,美国衰退,经济下行,一切的指向似乎都在告诉我们,战争的乌云从来不曾离开。作为普通人的我们又该怎样面对?

01

三个版本

1930年,改编自小说的电影《西线无战事》在德国首映,首映期间被后世称为“宣传的天才”的戈培尔极力抵制,甚至还使出放老鼠这样的下作手段来吓退观众。最后结局先是取消上映,纳粹上台后索性连电影带书一起封禁了之。这种封禁对于伟大的作品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荣耀,自不必多言。但是作为其出品方的环球影业则在此事以后大幅删减了该片,纳粹上台后各大好莱坞公司更是殷勤不断,除华纳兄弟外,像米高梅、派拉蒙和福克斯直到二战爆发才彻底告别纳粹。

1979年,第二版《西线无战事》上映,作为一部翻拍的作品,他的拍摄地或许本身就是一种预言。他拍摄于捷克斯洛伐克,当时美苏冷战,台湾,韩国,伊拉克,阿富汗这些地区和国家都在当年发生了足以影响至今的事件。更多的国家和地区都笼罩在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的阴影之下。

2022年,新的《西线无战事》似乎想告诉我们这个时代该如何看待战争。身在历史漩涡中的我们,似乎很容易迷失于环境之中,而无视周围的变化。从年初的俄乌战争,新冠持续流行到北溪管道爆炸,安培遇刺,伊丽莎白女皇去世,经济下行,世界不确定性一步步的增加,这些影像不断的诉说着战争的脚步越来越近。

02

残酷的对比意向

2022版的西线无战事对我的最大冲击,是对战场残酷的直接描述和种种意向的对比所带来的震撼。

影片对战争场面的描述,是直接的感官和生理的刺激,时时刻刻提醒着观众,战争不存在浪漫化的想象。更深层的,则是通过主角保罗来展现战争对人心灵的异化,如何怀揣着对战争的美好幻想如何一步步异化成一个战争机器的过程。

2022版开篇就给人以很大的冲击,随着一件军装的变化,将人带入那个残酷的年代。前线士兵的麻木和被民族主义裹挟的兴奋,前线的苦难和即将奔赴前线的兴奋,两组对比让人战栗。

而影片的结束,主角保罗又被自我的麻木和军官的意志裹挟,在停战协议生效的前二十分钟又踏入了战场,并倒在了最后的一分钟。

在这里保罗不是一个士兵,而是每一个普通士兵和热血青年,开篇就是一个青年在惊恐中看着朋友倒在了身边,镜头一转,这个青年的衣服已经被送到了下一个奔赴前线的年轻人手中。当影片尾声时,保罗为救一个刚入伍的新兵而战斗,此时新兵眼中面对战争的惊惧和保罗眼神里的麻木形成了非常震撼的冲击。

全片描述”敌方“的镜头非常有限,可这有限的镜头却总是在关键点出现击打着观众的心灵。一组是保罗在弹坑的镜头,他用刀不断刺向对方的心脏,可是对方久久没有死去,他凝视着这个士兵,慢慢开始痛哭,哀嚎,因为他发现对方是和他一样的”人“,发现对方有家庭,在来前线之前也只不过是一名排字员,保罗甚至想继承他的心愿,在战后照顾其家人。

第二组镜头是在结尾,保罗和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法国军官在壕沟中翻滚,缠斗,最终被另一个法国新兵刺死。最终我们看到法国军官的从容,新兵的惶恐和保罗垂死时依然麻木的双眸。他们就像是一种人,三个保罗的对决。而保罗也最终倒下了,在停战前夜,在西线无战事的那一天。

03

不应止步于西部无战事

影片中有大量精致的构图。近些年来,这种壁纸般的精巧审美甚嚣尘上,甚至有的电影已经忽视了其影像背后的情感流淌,在电影中情感逻辑应该大于影像逻辑,影像逻辑大于现实逻辑。在这样一部表现战争残酷和混乱的电影中,如果精致的构图背后没有更深层次的,能够刺痛人心的指向,它只会削弱其带来的情感冲击。

同时在这版中,导演断鹤续凫的为这场战争安排了两个替罪羊,一个是傲慢的法国将军,另一个则是前线立功心切的长官。但这就好像在反战这个主题上开了两个后门,如果法国将军不那么傲慢呢?如果长官不那么激进呢?当残酷有了或然性就会让幻想占领,毕竟我们天然相信那些对我们有利的。君不见即使是1930版的,在B站上的高评竟然也会是因为没有全心全意代表人民,更何况这版开了后门的?

战争就是战争,是人和人之间最***裸的搏杀,他容不下一丝的浪漫和人性。这也是为什么反战主题总会面临虚无的叩问。保卫战应该吗?面临侵略的反抗应该吗?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应该吗?如果一部反战电影,只是指出了战争的虚无而没有对这些叩问做出回应,它带给人的震撼只是心灵上的,而不是理智上的。

这些问题我们或许应该向原著中寻找,向历史中寻找,向现实中寻找。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而反战电影带给我们的最终启示也许是,战争是虚无且残酷的,对于任何一个参战的士兵来说都是一场悲剧。而这场悲剧最后的受益者是坐在棋盘边下棋的人,是投机者和野心家。如果,你认为应该去战斗,那就拿起刺刀,在看完这部影片后,亲自上战场吧。

愿世间永无战争,最后借一首古诗结尾“愿为武陵轻薄儿,生在贞观开元时;斗鸡走犬过一生,天地安危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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